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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節魚復浦上的八陣圖與鹽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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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 要:魚復浦位于奉節縣城東一公里的長江北岸第一級階地上,是一塊長2500米,寬800米的磧石沙灘,呈魚腹狀。下端有鹽泉四眼,稱為白鹽磧,俗稱臭鹽磧。夏季沒于水中,冬季露出水面。傳說諸葛亮入川時,曾在此聚石為堆,設置石陣,曰八陣圖。但諸葛亮入川和劉備敗退至此,均在豐水季節,魚復浦正淹沒于江水之中,無石可聚。八陣圖的故事乃是《三國演義》里虛構的情節。但諸葛亮作八陣圖卻真有其事,史藉中多有記載,而構成八陣圖的石堆,卻是白鹽磧上歷代煮鹽留下的簡易鹽灶,單個鹽灶呈地堡狀,群灶呈石陣狀,通風、除碴的地溝可連通成網。戰時,堡內置守兵,溝內設伏兵,此處石彈充足、水源豐富,為一完整防御陣地。所以,八陣圖是對魚復浦上的鹽灶進行改造后,用于軍事防御的產物。

  關鍵詞:魚復浦、白鹽磧、八陣圖、鹽灶、石堆。

  ◇代表。

  當讀者看到這個題目時,會覺得十分奇怪和好笑,笑筆者太癡迷,并且會說:“用于軍事上的八陣圖跟用于制鹽生產的鹽灶,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怎么能扯在一起呢?”但經考證和研究,這里的八陣圖確與鹽灶有關,并非風馬牛不相及。不過需要說明的是,奉節縣境內的八陣圖,有旱八陣和水八陣之分;且在巴蜀境內,諸葛亮的八陣圖有多處遺址存在,本文只對奉節縣魚復浦上的水八陣與鹽灶的關系,作一些嘗試性的探析,不涉及旱八陣和其它地方的八陣圖。

  魚復浦遺址,位于奉節縣城東一公里、白帝城西五公里處,臨長江左岸的第一級階地上,是一塊東西長2500米,南北寬800米的磧石沙灘①,夏季被洪水淹沒,冬季露出水面。長江自西向東流經本縣,在縣城東向南轉了一個弧形大灣,致使磧壩呈兩端尖、中部圓,北高南低狀,遠處看去尤如魚腹(請看圖一) ,為一天生校場。傳說諸葛亮曾在此聚石為陣,曰八陣圖②。這里又是奉節縣歷代的煮鹽之地,煮鹽的鹽灶呈石堆狀,石堆分布在魚復浦上,形成石陣,與諸葛亮的八陣圖同處一地,這樣,兩者自古便結下了不解之緣。

  今年六月一日,三峽大壩開始蓄水,魚復浦已沉入庫底,從此,不再與人們見面,并將長期沉睡在庫底之中,浦上遺存已無法再去考察了。在告別庫底的日子里,懷舊與留念之情不覺由然而生,好在筆者對魚復浦的潛心研究已有多年,并趕在蓄水之前拍攝了一些珍貴的遺存照片。現選擇幾幅隨文一起刊出,以表達我對魚復浦的永久懷念之情。

  說到魚復浦上的八陣圖,恐怕是人人皆知、家喻戶曉,但說到魚復浦上的鹽灶,便知之甚少,本文將對魚復浦上的八陣圖與鹽灶之間的內在聯系,試作一些嘗試性的探析。

  鹽灶與小說故事

  在我國著名歷史小說《三國演義》里,有一段諸葛亮在魚復浦上布設八陣圖的故事,其大意是:諸葛亮入川時,在魚復浦上聚石為堆,布成陣勢,曰八陣圖,能頂埋伏于此的十萬大軍。十年后,關羽被東吳殺害,劉備親率七十五萬大軍討伐東吳,在夷陵,反遭東吳都督陸遜火攻連營七百里,劉備敗退白帝城,陸遜引得勝之兵,向西追襲,至魚復浦被困于八陣圖中,幸被諸葛亮的岳父黃承顏引出,方才下令班師。后來,唐朝詩人杜甫曾以“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的著名詩篇,來頌揚諸葛亮的才智與偉業,之后亦有不少文人墨客到此,留下許多敘述或贊美八陣圖的詩、詞、楹聯和文賦,致使這里的八陣圖成為家喻戶曉、人人皆知的神奇故事。但在記實性的歷史著作《三國志》里,卻沒有魚復浦上八陣圖的記載。書中對張飛義釋嚴顏、陸遜火攻連營、劉備敗退白帝、病后死于白帝、死前在白帝托孤于諸葛亮……等事實都有敘述,唯獨沒有陸遜在魚復浦上困于八陣圖之說。足見這段故事是羅貫中寫小說時加入的情節,是藝術上的虛構。經考證,諸葛亮、張飛、趙云將兵溯流定白帝的時間是建安十七年(公元212年)③,而劉備敗退白帝城是在章武二年(公元222年)④,前后經歷了整整十年的時間。魚復浦冬季才露出水面,夏季被洪水淹沒,諸葛一行於是年農歷七月二十日由荊州起程,日行軍按80里計,如果途中不遇大的戰事,七月底八月初便可到達白帝,這時,豐水期尚未過去,魚復浦露出水面的可能性極小。此時,龐統已死,劉備身邊已無軍師,戰況緊急,諸葛與張飛兵分兩路,水陸竟發,急奔雒城,并約定先達雒城者立頭功。因此,諸葛一行不會久留于此。魚復浦正被江水淹沒,已無石可聚。就算有石可聚,來年也要被洪水沖毀,況且已歷經十年之久,早已被洪水沖得蕩然無存,面目全非;(留存下來的石堆皆是人工砌筑的建筑物) 陸遜火攻連營,大敗蜀軍的時間是在農歷六月,八月已收兵還巫⑤,由此推算,劉備敗退白帝城的時間當在六七月間,此時亦正當豐水季節,魚復浦還淹沒于滔滔江水之中,也不可能有石堆出現。對這一點,任乃強教授編著的《華陽國志校補圖注》中,亦有同議,文中對魚復縣的“鹽泉”二字,就有這樣的注釋:補“鹽泉”二字者,魚復江南(現在江北),峽口外有洲,人稱鹽磧……江水夏秋沒磧,惟冬春可煎。鹽工候江落磧出時,於泉上搬去石磧為堆,乃得鹽水。歲歲為之,泉位與磧堆不變,過舟者不知其故,妄傳為諸葛亮布置的八陣圖。其事當辨也。《寰宇記》引《荊州圖副》云:“永安宮南一里,渚下平磧上,周回四百八十丈,中有諸葛武侯八陣圖,聚細石為之,各高五尺,廣十圍,歷然棋布,縱橫相當,中間相去九尺,正中開南北巷,悉廣五尺,凡六十四聚,或為人所散亂,即為夏水所沒,冬季水退,復依然如故。”又……,續引盛弘之《荊州記》云:“壘西聚石為八行,行八聚,聚間相去二丈許,謂之八陣圖。因曰‘八陣即成,自今行師,更不復敗。’八陣及壘,皆圖兵勢,行藏之權,自后深識者所不能了。桓溫伐蜀經之,以為常山蛇勢。”世人妄傳諸葛神奇如此。夫江水力能轉運巨石,安得武侯八陣圖細石堆遂不可移乎?知磧下鹽泉,足破其妄矣⑥。

  以上史料說明,陸遜困于魚復浦上八陣圖的故事,是藝術上的虛構。但這些虛構并非憑空想象,它源自于真實的實物背景,有充足的事實依據:其一、諸葛亮作八陣圖一事,史藉中多有記載,最早見于晉代,前面提到的桓溫便是晉代人;《荊州圖副》亦出自于南北朝人的手筆;在《三國志》里,雖然沒有陸遜被困魚復浦八陣圖的故事情節,但卻有“亮性長于巧思,損益連弩,木牛流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陣圖,咸得其要云”⑦ 的記載;杜甫“名成八陣圖”的詩句,也遠遠早于《三國演義》的成書時間。說明遠在羅貫中寫小說之前,八陣圖就已被載入史冊、并在民間廣為流傳了;其二、據地方志載:奉節人民因仰慕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諸葛亮,舊時每年正月初七,成群結伴,出游水八陣,謂之“踏磧”。婦女在磧上撿石子鑿孔串作飾品,以示吉利。踏磧之風,民國尚存,至今失傳⑧ 。說明八陣圖在當地百姓中已深入人心。其三、魚復浦遺址處確有石堆的遺跡存在。不過,構成八陣圖的這些石堆,與白鹽磧上的鹽灶,所處的位置是相同的,其形體結構亦相似,而且這些鹽灶在軍事上、尤其在防御戰中,有很高的利用價值。諸葛、劉備雖都是豐水期來到白帝,但在數十年的軍事對抗中,在注重天時、地利的時代,對長于巧思的諸葛亮來說,不可能不對這些現成的地物加以改造和利用。歷代的軍事家也不會對此熟視無睹,在數十年的軍事對抗和歷代戰爭中,必然會有許多成功的戰例;魚復浦又是一個良好的演兵場地,在平日的訓練中,也會經常在此演練諸葛亮的陣法,從而給羅貫中提供了創作的素材。總之,不管魚復浦上的八陣圖是虛是實、或有或無,本文旨在揭示小說作者創作八陣圖的實物原型,探析八陣圖與鹽灶的內在聯系,因此,筆者將按其‘有’來進行探索、以‘有’為背景而進行多側面的剖析。

  前面已提到,消除人們誤傳的辦法是“知磧下鹽泉,足破其妄矣。”下面就先從磧壩上的鹽泉及跟隨鹽泉而出現的石堆說起吧。

  鹽灶位置與石陣

  據《奉節縣志》載:奉節歷史悠久,夏、商時為荊、梁二州之域。公元前1006年,周滅商,奉節乃巴之屬國——夔子國屬地。前633年,夔地并為庸國之魚邑,屬楚。前601年,庸叛楚,楚聯巴、秦共滅庸,三分其地,魚重歸于巴。前316年,秦滅巴,魚邑屬秦。前314年,秦于巴國之地置巴郡,領11縣,魚邑改稱魚復,序列第九。前216年,魚復隸屬益州之巴郡。公元194年,劉璋分巴為三郡,魚復屬固陵郡。201年改固陵郡為巴東郡,郡治魚復。216年恢復固陵郡名。221年,復巴東郡名。222年,劉備從夷陵敗退白帝城,改魚復為永安縣。583年改永安為人復,屬信州。619年改信州為夔州。649年改人復為奉節⑨。

  魚復浦上有鹽泉數眼,古人就在鹽泉附近的磧石灘上,將鹵水加工煮制成白鹽,故有白鹽磧之稱,鹵水流出地面時,有硫化氰等同生氣散發出來的臭雞蛋味,白鹽磧又俗稱為臭鹽磧。梅溪河在此匯入長江,由北向南橫切磧壩,將魚復浦分為東西兩部分。石堆遺址見于東半部分,這里恰好是奉節的鹽業生產所在地,鹽灶和八陣圖均位于魚復浦的東半部分。

  奉節從古產鹽,魚族依之建國⑩。是渝東地區古代鹽業的發源地之一,歷史最高年產量達4000噸⑾ 。在《鹽政辭典》里,對“奉節”一詞就有兩條與鹽業有關的解釋:“(一)、縣名,清為四川夔州府首縣,民國裁府留縣,隸四川東川道,川鹽票岸銷地也,清末行水引一百七十七引。按本縣有奉節場。(二)、場名,在奉節縣城東南七里之磧壩中,面臨大江,每年五月至十一月洪水期間,鹽井為江水淹沒,迄水退壩出,始淘井開煎,其鹵甚臭,故俗稱臭鹽磧,分南北兩岸,南岸一井,北岸三井。引《荊州圖副》云:‘八陣圖下東西三里有一磧,東西一百步、南北廣四十步,磧上有鹽泉五口,以木為桶,昔常取鹽,即時沙壅,冬出夏沒,即指此也。’民國四年(1915),設鹽井委員,其現在情況如下:北岸三井,鹽鍋:三八○口,灶家:一一○戶;南岸一井,鹽鍋:二一口,灶家:九戶;總共四井,鹽鍋:四○一口,灶家:一一九戶。”⑿

  筆者在現場考察時看到,石堆經洪水長期沖刷,現已留存無幾,幾乎全部蕩平,鹽泉多被沙石壅埋,目前只有一眼鹽泉仍有鹵水流淌,估計流量每小時有20立方米左右,且有臭味散發。(請看圖二) 從鹽泉往西偏北約50米處,有一個長方形的集鹵池,南北寬3米,東西長12米,(請看圖三) 在集鹵池的附近有一兩處殘存石堆,雖已面目全非,但從夾存在石堆里用于建筑的膠凝材料中(用石灰、石膏、碳碴拌成的三合泥),可以看出這些石堆是人工建筑的痕跡,也是石堆能夠留存至今的主要原因。(請看圖四) 鹽泉位置接近于磧壩末端的河流岸邊,正巧位于魚腹的肛門之處,距縣城恰好七里。眾所周知,凡產鹽之地,有泉必設灶,灶需設在便于操作、方便運輸的開闊之地,從地形上看,鹽泉以下是磧壩的末端,地形逐漸收斂成尖角狀,地勢狹窄,不宜設灶;往上則地勢開闊,因此,煮鹽區只能向上游方展布。鹽灶為單鍋單灶,后來逐步發展、演變到四鍋排灶,因此,四百口鹽鍋即四百座鹽灶,有四百座鹽灶就有四百個石堆,這四百個石堆如照40座×10座分布,間距按35米計,則需1400米×350米的地盤。但鹽灶的實際分布并非如此規范、整齊,在生產實踐中,必受當時地形、地勢的影響和制約,布局將呈不均等狀態,而范圍也將更寬、更廣。其場面之壯觀便可想而知,不用說幾百個石堆,就是有幾十個這樣的石堆也夠壯觀的了。光緒《奉節縣志》云:“縣治東南八陣磧下,舊有鹽井四口,龍脊灘南亦有鹽井二口,冬出夏沒,年久淤塞,咸豐初年鄉民淘井試煎,產鹽極旺,于是,每歲水落之時,編茅砌灶,比屋鱗次,蒸氣成云,熬波出雪。”⒀ 呈現一派繁榮景象。從這里可以看到:白鹽磧的上游方是一大片鹽灶,即一大片排列有序的石堆,猶如石陣,人們自然會由此聯想到八陣圖。鹽磧處是一片產鹵區,中間為過渡區。與前面所云“八陣圖下三里有一磧”相對照,便可發現八陣圖和鹽灶是在同一塊區域內,如把“八陣圖下三里有一磧”這句話倒過來念,意思就變為八陣圖在鹽泉上頭三里之處。三里是個大概數,約1000多米,這一片正好是鹽灶的分布區,所以,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景象是一幅合二為一的畫面:即鹽灶與八陣圖相重疊,鹽灶就是八陣圖,八陣圖也就是鹽灶。

  現在,我們看到的還僅僅是從鹽泉到鹽灶,從鹽灶到石堆,從石堆到八陣圖的表面景象,接下來需要探析的是石堆與八陣圖的內在聯系,即這些石堆的結構在軍事防御中的獨特地位和作用。

  鹽灶結構與石陣

  渝東地區的舊鹽灶,除個別地方因鹽泉分散、出鹵量小、地勢狹窄而灶形差異較大之外,其余各地,尤其是幾個主要產鹽重地之間,鹽灶的灶形差異很小,幾乎相同。而白鹽磧上的鹽灶卻比較特殊,有別于任何一個鹽場,需要作單獨的介紹,但在介紹白鹽磧的鹽灶之前,更需先對各鹽場普遍使用的鹽灶有個基本的了解,才好對比和參照。現以云陽鹽廠的舊灶為例:圖五是一幅云陽鹽廠的舊鹽灶剖面圖,從圖上可以看到,灶的前端平面上是兩口大圓鍋,圓鍋下面是爐膛,爐膛高度為1000—2400毫米,爐床傾斜約45度,爐床下面是下硐,下硐深約2000毫米,功能是通風和除碴,這樣,鹽灶總的高度達4400毫米,但工人的作業面卻是在稍有斜度的平面上。所以,鹽灶一般都要選擇在有土坎的地形上,如彭水郁山鹽場、(請看圖六) 巫溪大寧鹽場、田壩鹽廠、忠縣涂井鹽場、◇井鹽場、開縣溫湯井鹽場等,都是選擇在這樣的地形上開設鹽灶。如果沒有這樣的地形可利用時,就要人工挖槽、保坎,來造成這樣的地勢,以滿足制鹽設備及工藝上的需要,云陽鹽廠即是如此。

  白鹽磧之所以有別于渝東任何一個鹽場,主要原因是:第一、它是季節性的生產,要與洪水搶時間,洪水來臨時,不但要停產,所有設備均要搬走,否則,將被洪水全部沖毀,因此,不可能在這里建造永久性的廠房,只能建臨時性的簡易鹽灶。第二、既然是臨時性的簡易灶,就不可能有成規模的龍灶,即十幾口鍋的雙條形灶,只能設單鍋單灶、后來出現的四鍋排灶,實為四個并列的單鍋灶,并不改變鹽鍋與石堆一對一的比例關系。這樣,有一口鹽鍋必有一個石堆,一個石堆猶如一個地堡,一座鹽灶就是一個獨立的地堡,群體鹽灶就象地堡群一樣分布在白鹽磧上。第三、這里是一片磧石沙灘,沒有土坎可以利用,建的又是臨時性的鹽灶,就不可能去搞大面積的挖槽、保坎,只好將鹽灶建在平壩之上,這樣,鹽灶的主體必然要高出地面。從各地鹽灶的結構看,鍋面至爐膛底部的高度均在兩米左右,這樣高的作業面,人在地平面上是無法操作的。鹽工必須站在鹽鍋旁邊,才能作業,為此,就得加大灶體厚度,頂部不得少于600亳米,往下還要保持一定的坡度,才能滿足鹽工行走的空間和鹽灶的穩定,其形狀就與自貢市燊海井目前保留的兩三口單鍋灶相似,(請看圖七) 并與前面所云:“聚細石為之,各高五尺”的八陣圖高度相接近;但燊海井的鹽灶是燒天燃氣的,結構簡單,只要有爐膛就行,而白鹽磧的鹽灶則是燒柴和煤的(古時燒柴,近代燒煤),因此,爐膛更高、灶壁更厚、灶體更堅固。除此,爐床下面還必須挖掘通風、除碴地溝,名曰下硐,這樣的下部結構又與云陽鹽灶相接近。這種將所述兩種灶形結合在一起的灶——即上部如燊海井的鹽灶,下部象云陽縣的鹽灶,就具有了軍事上的特殊用途,尤其在軍事防御期間,更有其獨特的應用價值。

  圖八是白鹽磧上單鍋灶的剖面圖,從圖上可以看到,鹽灶的上部恰好是冷兵器時代的一個戰斗堡壘,里面能夠容納三至五人,可向外監視、觀察敵軍動向,亦能對外發射弓弩;弓弩用盡后還可投擲石塊,這里的石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不會有彈盡之時;加之此處水源豐富,不缺水喝,利于備戰。戰時只要在灶壁上部開鑿射孔,鹽灶就被改造成為高五尺余、并有女兒墻的地堡,戰斗功能就更加完善。鹽灶的下部還有一道便于通風和除碴的地溝,戰時可作為隱蔽和埋伏兵力的掩體。如將各灶的地道連通成網,就是一個龐大的集群堡壘,各個堡壘之間,可以互相依托、互相策應、互相支援。這樣,既能形成強大的群體合力,又可以逸待勞、隱蔽待敵、靈活機動地給敵人以出奇不意的打擊,達到出奇制勝的目的。小股敵人進來,便有來無回,大股敵人來了,也不敢輕易冒進,至少可阻滯敵軍步伐、打亂敵軍部署、延緩敵軍行動,為本軍的調動、部署或轉移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從而,為本軍取得戰爭的勝利創造良好戰機,實乃一個既能迷惑敵人,又能主動出擊的理想防御陣地。只要組織得當、指揮得力、配合得好,就可以一當十、以少勝多,克服兵力不足的矛盾。這樣的場地,不用說諸葛亮這個歷史上少有的天才軍事家,只要稍為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會加以充分利用。所以,小說作者把這些鹽灶描寫成威力強大的的八陣圖,并不算夸張,其中的種種神秘現象亦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還需一提的是,所謂陣勢,無非是指巧妙地組合用兵,充分發揮組群兵力的系統優勢,達到揚長避短,克敵致勝的目的;石陣乃是借用石堆既能隱蔽士兵、又能主動出擊的特殊結構而巧妙地用兵,至使敵人在不知情、不摸底的狀態下,糊里糊涂地遭到襲擊。反之,不用兵就不成其為陣、有石堆而無兵,就不叫石陣,如放棄石堆而不用,將反為敵人所用。因此,只有巧妙地用兵,才能發揮石陣的強大威力。有兵藏在其中,才會有種種神秘現象出現。

  鹽灶與神奇現象

  羅貫中在寫《三國演義》之前,對魚復浦上煮鹽時的景觀是非常了解的,他將這些景觀揉和在八陣圖的故事之中,就演化成許多不可思議的神秘現象,如:“遜在馬上看見前面臨山傍江,一陣殺氣,沖天而起”。“遜不信,下馬登高望之,殺氣復起”。“遜見日將西沉,殺氣越加”。“哨馬回報,并無一人一騎”。“江邊只有亂石八九十堆,并無人馬”。“諸葛亮入川之時,驅兵到此,取石排成陣勢于沙灘之上,自此常常有氣如云,從內而起”。“但見四面八方,皆有門有戶”。“遜方欲出陣,忽然狂風大作,一霎時,飛沙走石,遮天蓋地。但見怪石嵯峨,槎椏似劍;橫沙立土,重疊如山;江聲浪涌,有如劍鼓之聲”……等。這些描寫讀后令人生畏,有神秘莫測之感。但只要把現場的具體環境和煮鹽時的情境相對照,就不覺得奇怪、也不覺得神秘了。譬如:“江邊只有亂石八九十堆,并無人馬。”就是鹽灶在磧壩上的分布情況;而“四面八方,皆有門有戶。”就寫出了鹽灶的形狀和結構特征;“常常有氣如云,從內而起”。恰好是鹽灶煮鹽時蒸汽蒸騰時的情境。又如:石陣中出現的“一陣殺氣,沖天而起”。“一霎時,飛沙走石,遮天蓋地”。“有如劍鼓之聲……”的情形,也很容易造成,只要事先在鹽灶的通風、除碴道內埋伏一些士兵,帶上揚沙工具和劍鼓,到時候,待指揮將領一聲令下,一起喊殺,并敲擊劍鼓,同時向外揚起沙石,神秘現象便會立即顯現,隨著沙石的堆積,亦會出現“怪石嵯峨,槎椏似劍,橫沙立土,重疊如山”的奇觀。至于“忽然狂風大作”及“江聲浪涌”的情境,則是由魚復浦的特殊位置,于特定時段內,出現的自然氣象所致,因為魚復浦位于夔門關之上,與瞿溏峽峽口相對,正當風口之處,隨時有陣風襲來,傍晚猶甚,陸遜入陣,時逢日暮之時,遇上起風,是情理之中的事,就不足為怪了。

  撥開八陣圖種種神秘現象的面紗,我們看到的是:鹽灶結構如同地堡;鹽灶的分布如同石陣;磧壩上的煮鹽場景構成了八陣圖中的神秘現象;魚復浦在特定時段內出現的氣象變化,也為八陣圖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充分運用這些有利條件于軍事防御,確能阻敵于一時,以獲得調整部署、扭轉戰局的寶貴時間,可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為搞活戰爭全局而發揮巨大作用。

  結 語

  綜上所述,魚復浦上八陣圖的故事,史無記載,顯系羅貫中寫小說時虛構的情節,但諸葛亮作八陣圖卻真有其事,史藉中亦多有記載。至于魚復浦上八陣圖的真與假,或許是亦真亦假、或許為半真半假,假者:諸葛入川和劉備敗退白帝城,均在豐水季節,沒有布設石陣的客觀條件,更無石堆及石陣出現。真者:諸葛亮作八陣圖乃有史為證,且記載較多,加之鹽灶及煮鹽場地具有防御陣地的功能,為一天然防御陣地。戰爭乃敵我雙方面對面的拼殺,對戰斗員而言,就是要保存自己,消滅敵人;對指揮員而言,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消滅敵人、盡可能地減少自己的傷亡。要達此目的,就要千方百計地利用既能隱蔽自己,又能發揚火力(指發揮兵器作用)的地形和地物。魚復浦上有如此好的地物,必為諸葛所利用。現可綜合、歸納成以下幾點,作為對全篇的小結:第一、諸葛、劉備均于豐水期來到白帝,此時魚復浦被江水淹沒,無石可聚,也無石堆現出。第二、從諸葛亮聚石為堆到劉備敗退白帝城,已相隔十年,魚復浦年年遭洪水襲擊,聚成的石堆不可能完好地保存到十年后還能發揮作用。第三、魚復浦上有鹽泉,奉節從古產鹽,魚人依之建國,制鹽歷史悠久。因而年年修復舊灶,歲歲壘砌新灶,年復一年,留下大片石堆,才有“冬季水退,復依然如故”的景觀。第四、八陣圖與鹽灶的位置相重疊,石堆的數量和高度亦相接近,因此,鹽灶與八陣圖本為一體,鹽灶即是八陣圖,八陣圖亦是鹽灶。第五、從現場遺址發現,在遺存的集鹵池和石堆里,均混夾有建筑用的膠凝材料,說明石堆是為滿足制鹽生產所需的建構筑物,并非一般的聚石為堆;石塊與膠凝材料凝固在一起,是石堆能夠留存至今的主要原因。第六、魚復浦上的鹽灶群,具有防御陣地的功能、又有壯觀的石陣景觀,還有許多特殊景象,容易與八陣圖相聯系,自然成為小說創作中最理想的實物原型。第七、八陣圖里的神秘現象,除一部分由隱蔽在石陣中的人力制造外,其余皆為煮鹽場面的再現。以上各項足以證明,魚復浦上的石堆群,是歷代制鹽留下的鹽灶,八陣圖是鹽灶經改造后用于軍事防御的產物。 參考文獻:

  ①、《奉節縣志》·卷三十二·第一章·第四節·第707頁·方志出版社出版·1995年12月第一版 。

  ②、《奉節縣志》·卷三十二·第一章·第四節·第707頁·方志出版社出版·1995年12月第一版 。

  ③、陳壽:《三國志》·卷用三十二·蜀書二· 先主備·第598頁·岳麓書社出版·2002年8月第一版

  ④、陳壽:《三國志》·卷用三十二·蜀書二· 先主備·第600頁·岳麓書社出版·2002年8月第一版

  ⑤、陳壽:《三國志》·卷用三十二·蜀書二· 先主備·第600頁·岳麓書社出版·2002年8月第一版

  ⑥、任乃強:《華陽國志校補圖注》·卷一·巴志·第十三·第37頁·上海古藉出版社出版·1987年第一版。

  ⑦、陳壽:《三國志》·卷三十五·蜀書五·諸葛亮·第623頁·岳麓書社出版·2002年8月第一版 。

  ⑧、《奉節縣志》·卷三十三·第一章·第五節·第734頁·方志出版社出版·1995年12月第一版 。

  ⑨、《奉節縣志》·卷一·第一章·第一·二節·第54—55頁·方志出版社出版·1995年12月第一版。

  ⑩、任乃強:《華陽國志校補圖注》·卷一·巴志·第十三·第37頁。上海古藉出版社出版·1987年第一版。

  ⑾ 、《萬縣地區鹽業志》·第二篇·第一章·第二節·第56頁·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1991年12月第一版。

  ⑿ 、林振翰:《鹽政辭典·奉節》·卯六十四頁·中州古藉出版社出版·1988年12月第一版。

  ⒀ 、光緒《奉節縣志》·卷十六·鹽茶·第七十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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