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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病種付費(DRGs)的指導思想是通過統一的疾病診斷分類定額支付標準的制定,達到醫療資源利用標準化。有助于激勵醫院加強醫療質量管理,迫使醫院為獲得利潤主動降低成本,縮短住院天數,減少誘導性醫療費用支付,有利于費用控制。
為檢驗某地區單病種付費的試行情況,選取二級以上醫院15家,其中,三級醫院4家(1家三甲醫院,3家三乙醫院)做樣本對照,二級醫院構成則為8家二甲醫院和3家二乙醫院。選取5個病種:急性單純性闌尾炎、小兒肺炎、剖宮產、子宮肌瘤及心肌梗塞,共1568個病例(依次為140例、374例、722例、231例和101例)進行統計分析。以住院病人數、平均住院日、平均住院醫療費和平均藥品費用4個指標進行相關研究。從宣傳攻勢和表面態勢上看,該地區單病種付費試行情況非常成功,平均醫療費用降低了10.00%~20.00%,患者滿意度大大提高等,但對上述4個指標進行統計分析之后,實則不然。
其優點具體表現在:(1)加強成本核算,控制醫療成本,規范醫生的醫療行為,力求做到科學檢查、合理用藥和適宜治療。(2)提高效率意識,努力縮短平均住院日和降低平均住院費用等以降低運行成本。(3)加強對醫院感染的管理和控制,提高診療技術和醫療質量。(4)降低消費者的就醫門檻,縮小信息不對稱,減輕醫療費用負擔,提高病人對醫院的滿意度。(5)可以減輕政府的財政負擔。故而,單病種付費執行成功與否的質量評價標準在于科學檢查、合理用藥及適宜冶療、標準化臨床路徑及病種費用、提高診療技術及醫療質量,縮短平均住院日、減少信息不對稱和提高病人滿意度,最終達到降低平均住院費用和減輕政府財政負擔的目的。
正如粗放式經濟增長模式往往掩蓋了資源與環境的破壞一樣,單憑醫療費用平均降低10.00%~20.00%不足以說明該地區單病種付費試行成功。因此,進行結構性統計比較與相關分析如下:
一、統計數據描述及配對T-檢驗
(一)討論一 (1)從平均住院日來看,二級醫院普遍高于二級醫院,影響因素和二級醫院的技術、硬件條件和病人對于二級醫院費用高的擔憂不無關系。從平均住院日整體上看,二級醫院最高比三級醫院要多22.00%(急性單純性闌尾炎),最低比三級醫院要多7.00%(剖宮產),平均要多12.48%。但總體平均住院日還處在一個比較合理的水平,反映出在單病種付費對平均住院日有一個顯性的數量控制作用,能起到縮短平均住院日的作用(表1)。
表1 數據描述:二級與三級醫院總體平均住院日、住院費和藥品費
(2)從總的平均住院費用來看,三級醫院普遍高于二級醫院,最高達24.00%(子宮肌瘤),最低為8.00%(小兒肺炎),平均要高出16.00%。反映出級別、技術、設備和硬件水平的自然差異。
(3)從總的平均藥品費情況來看有差異。前4個病種都是二級醫院高于三級醫院,但三級醫院一個病種心肌梗塞就足以“扭轉敗局”,高出二級醫院達到28.00%,并使得三級醫院在總體藥品費用上高于二級醫院(表1)。
(4)從藥品費占住院總費用的比例來看,急性單純性闌尾炎、刮宮產和子宮肌瘤控制得還不錯,均低于20.00%,但離10.00%的國際標準還存在較大的差距。而小兒肺炎和心肌梗塞藥品費比例均高于50.00%,與以用藥為主的治療方式有一定的關系(表1)。
(二)討論二
藥品費離散趨勢表現極差。藥品費全距與離散系數均較大,離散系數多數大干30.00%,心肌梗塞藥品費離散系數在三級與二級醫院中竟高達46.00%和50.00%。同比同級醫院藥品費用最大值與最小值之比率多在2~3倍以上,平均達到3.31倍。醫院與醫院間差異過大,體現出這十幾家醫院的單病種付費仍是各自為政,沒有標準化的趨同趨勢。
(三)討論三(配對T-檢驗)
二級與三級醫院間總體平均住院日配對T-檢驗P值為0.02,P<0.05,差異有顯著性意義;平均住院費用二級與三級醫院間配對T-檢驗P值為0.03,P<0.05,差異有顯著性意義;平均藥品費二級與三級醫院間配對T-檢驗P值為0.61,P>0.05,差異無顯著性意義(表2)。
表2 數據描述:二級與三級醫院總體平均住院日、住院費和藥品費比較
注:二級/三級醫院比較方法為(三級值—二級值)/較小值,藥費比=平均藥費/總平均費用。
T-檢驗結果表明,二級與三級醫院間在平均住院日、平均住院費用兩方面均有顯著性差異,而在藥品費用上差異則無顯著性意義,這一結果深刻反映了以藥養醫情形下的藥品無序及不合理使用。
二、混同相關分析
不同級別醫院混同相關研究,在于考察不同級別醫院醫療費用之間是否具有共性。Excel數據輸入SPSS 12.0.1 For Windows,結果顯示:
(一)唯小兒肺炎與心肌梗塞兩病種醫療費用與住院日、藥品費有顯著相關
小兒肺炎醫療費用與住院日、藥品費相關系數分別為0.754和0.685,均具顯著意義。而心肌梗塞與藥品費相關系數高達0.932,與住院日無顯著相關(表3)。
表3 藥品費離散趨勢統計描述
(二)小兒肺炎的同質性明顯高于其他病種
故而醫療費用在不同級別醫院混同相關研究下都能夠與住院日、藥品費相關系數均具顯著意義,并且結論具備遍性(universality):平均住院日影響醫療費用作用較大,這與既往DRGs研究結論相吻合。平均住院日是國內病種管理既往研究的關鍵點之一,如尹愛田(1999年)從醫院病人平均住院日的分析與評價方面,康艷麗等(2004年)從76個單病種平均住院日質量控制標準方面,譚健等(2001年)從質量控制圖分析單病種平均住院日方面做了探討。
(三)心肌梗塞與藥品費相關系數高達0.932,與住院日無顯著相關
反映此類高風險、高負擔的疾病藥品費的控制在醫療控費中起到關鍵作用。
(四)剖宮產、子宮肌瘤兩病種醫療費用統計學上無顯著性意義
表象上與住院日呈負相關,潛在地說明不同醫院之間臨床路徑、醫療和管理水平差異性還是比較大的,臨床路徑的標準化勢在必行。
三、同級相關分析
相同級別醫院的相關研究,在于考察相同級別醫院醫療費用之間的同質性與異質性,并與不同級別醫院混同相關研究相對比。結果顯示:
(一)急性單純性闌尾炎的同質性在5個病種中排第二
急性單純性闌尾炎的同質性在醫院混同時看不出差異,但在劃分三級與二級醫院后,顯著意義隨即浮出水面。三級醫院急性單純性闌尾炎醫療費用與藥品費的相關系數竟高達0.999(P<0.05),與平均住院日則無關,深刻反映了三級醫院看病貴,濫用藥品的客觀事實。二級醫院呈現同樣趨勢,只是醫療費用與藥品費的相關系數稍低0.603(P<0.05)。
(二)小兒肺炎醫療費用在不同級別醫院混同相關研究中與住院日、藥品費相關系數均具顯著意義
在三級醫院同比中竟然均無顯著意義,已醫療費用與住院日負相關,高度同質的小兒肺炎在三級醫院中用藥及臨床路徑差異儼然異化;在二級醫院中則較為穩定地表現了常態。
(三)子宮肌瘤在不同級別醫院混同相關研究中醫療費用與住院日和藥品費相關系數均無顯著意義
在三級醫院和8家二甲醫院中子宮肌瘤醫療費與藥品費均在顯著意義上高度相關:0.958(P<0.05)、0.892(P<0.01)。三級醫院醫療費用與住院日繼續負相關,高達-0.619,為次高負相關系數。二甲醫院子宮肌瘤醫療費與藥品費相關系數為次高,僅次于心肌梗塞,其平均醫療費僅次于心肌梗塞趨同。
(四)剖宮產醫療費在二甲醫院與藥品費高相關,與住院日不相關或負相關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剖宮產在二乙醫院醫療費用與住院日、藥品費相關系數均呈無顯著意義的高度負相關,3家醫院數據分別為5.7/2688.37/571.41,7.2/2611/557和9/2600/1080,二乙醫院與二甲醫院的臨床差異、醫療管理水平迥然。
(五)心肌梗塞繼續保持霸主地位
與混同研究不同的是顯著性的指向在三級與二級醫院比較中分化:三級醫院醫療費用與住院日高度相關0.968(P<0.05),與藥品贊同樣也高度相關(0.887),但無顯著意義且差異不大;二級醫院醫療費用則與藥品費高度相關0.960(P<0.01),且具高度顯著意義。表明在三級醫院心肌梗塞住院用藥基本正常,而在二級醫院則需盯緊用什么藥了。
四、病例研究總討論
通過對1568例單病種病例的統計學分析,試探性地得出以下可概括的結論,反映出該地區醫院間執行單病種收費政策過程中的一些規律。
(一)藥品與醫療費高度相關為普遍態勢
這種態勢說明,實行單病種收費政策地區的醫院仍未擺脫按項目付費情況下的醫療收入中藥品費占大頭,醫技、勞務收費偏低的趨勢。
(二)醫療費與平均住院日多數不相關甚至負相關
這一情況的出現表明,本組單病種付費的數據根本體現不出DRGs通過標準化臨床路徑直接達到以住院日控費的思想,同樣也使國內眾多的相關研究付諸東流。負相關尤為突出地體現了醫院間臨床路徑的差異,造成住院時間長的患者卻出現了費用反而少的怪現象。
(三)高同質性、相對簡單和費用少的病種與高風險和低彈性及費用高的病種在不用層級醫院構成穩定的兩極
高同質性、相對簡單和費用少的病種(急性單純性闌尾炎、小兒肺炎)與高風險性、低彈性及費用高的病種(心肌梗塞)在不同層次醫院構成了穩定的兩極。如同在兩電極間閃耀的不穩定電弧的是中間病種。病種越不經過細分、定性越模糊的游離度就越高,組間和組內差異就越大。
我們的結論是:雖然從表面上看總的醫療費用、平均住院日是廣降的,但從運行態勢上看,該地區試行單病種付費流于形式,是基本失敗的。